中国白癜风专家 http://baidianfeng.39.net/a_yqyy/130516/4174796.html《父亲》的背后……文/付令五十四年前初冬,浓厚的灰白层云在渝州天空凝固。高山河谷,遍野生长着已开花的蒲公英。凌冽的寒风吹起伞状瘦果,一直飘散,飘散,降落扎根到大巴山的土地上。这一年,在冬日阳光里站着一位淳朴的老农,他接待了罗中立,这个从璧山到主城又到平昌县的青年画家。岁月的刀在山间犁出脸的沟壑,晨露和汗珠在粗碗里汇合。他正要做的是,埋头,弯腰,再抠出地里的每一块肥——庄稼一枝花,全靠肥当家。受此启发,油画《父亲》诞生了!这幅画,以温暖细腻的笔触感染了千千万万的人。没有宏大的场景空间,有的只是淳朴憨厚的老农,皲裂的嘴唇,粗糙的双手。他是农民,但又不仅是农民。这片土地的承载,没有丝毫哀叹。那一年,我的父亲,一个老实巴交爱好无线电的二十岁青年,也需要下乡到平昌县。朝天门长途车站,客车在祖母呼地抢地里扬尘而去,父亲戛然了梦想。平昌县云台区胜利大队,这是一片广阔的天地。初来乍到,好心的农户就让出了堂屋,自己去厢房住,善良的哑巴借来耕牛。插秧,割稻,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。父亲与邻居相处融洽,收工后的大家总喜欢在院坝围着他装好的收音机,聆听来自北京的声音。过年回家,父亲再给他们捎些蜡烛、绣花针。两年以后,大巴山传遍工厂招工的好消息。云台的知青奔走相告,健步如飞下山到老关庙报名:是建在璧山的“新厂”青山机械厂。作为代价,在“老厂”望江工作的祖父母一家人“打包”搬到了璧山。是的,璧山,画家罗中立的故乡。在这个地方,父亲成家立业,一待就是五十年。当过钳工,在三十五岁那年转为电工,负责工厂的电视信号转播。上世纪末,电视信号传输逐步实现了数字化,有线电视网络收归广电,电视差转台被淘汰。顺理成章地,五十岁的父亲离开了原岗位。他们那代人实现了交替。父亲七十岁那年的国庆节假期,我开着越野车,搭着父母亲在川东地区转悠,转来转去就到了平昌县,这片他们未曾想过会再度踏上的土地,他们很是意外——我却早有预谋。父亲只记得,从朝天门到了达县(今通川区)过了一晚上,第二天从平昌县城去到知青点,却对路上经过的地名已不那么熟悉。按着导航,我们路过一个叫荔枝的,散发着香甜的场镇。父亲也终于拾捡起多年前的记忆,还清楚记得元旦节在荔枝场上买过李玉和的年画。场镇边上是一条弯弯的小溪,从深谷流向通江河,据说叫做荔枝溪,唐代曾辟为植荔枝园。“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”,这便是应当是原产地之一。乡村公路旁古树参天、绿树成荫,行驶其间,温如春熙,遥望溪源深谷,更觉幽静神秘。我们过桥顺势驶上盘山路,天公却不作美,突然下起了暴雨,想要阻拦我们的脚步。来到了云台镇的新驻地铺垭梁,这个山坡顶的一个社区,但天色已晚,并没有问到去往胜利大队的路线。面对这个五十年前的老地名,很多当地人都直摇头。我们只好悻悻离开。真是遗憾!父亲已七十二岁了,时常念叨平昌,还手绘了知青点示意图。于是,国庆假期我们再度出发了。当然,这次做足了功课,在网上也仔细询问了当地人。明媚阳光里,过荔枝溪,爬坡上新云台铺垭梁,再下到江边的老云台老关庙,又一路爬坡,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处叫刘家坝的山间平坝。这正是原胜利大队所在地!这里,找到了父亲下乡的院坝,父亲兴奋地当起了解说员。可惜中间的堂屋垮塌了,他又很惋惜。当年的小孩儿,而今六十岁老人,在院坝里居然一下子就喊出了父亲的名字,很热情地留我们吃饭叙旧……蓝天白云之下,是巍峨的三十二道梁。山脚下的通江河水一如当初的温婉舒缓,偶尔在心里泛起丝丝涟漪。五十多年过去了,原本魁梧的父亲已有些佝偻,他在稻田里转身的那一刻,我终于看见了《父亲》的背景:大片的金黄。作者简介:付令,重庆市作家协会、贵州省作家协会、璧山区作家协会会员,贵阳市南明区作家协会副主席。编辑:朱阳夏责编:陈泰湧审核:冯飞